12第十场戏(补完)

悍女乃奇葩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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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事过后,梁佩佩同顾少池原本应该剑拔弩张撕破脸的关系竟奇迹般地缓和下来。顾少池不再同此前那般肆意指使她做这做那,甚至还派人将春桃接过来,专门伺候梁佩佩。

    春桃这丫头向来忠心护主到夸张,不过见到精神状态不佳,略有些咳嗽的梁佩佩,就又是一番要同老天爷强买强卖自己性命的赌咒发誓,随后便又心疼地道:“小姐,这才半个月多不见,你就瘦了好些,快让春桃给你做些滋补之物,好生调养一番。”

    此话一出,顾少池养在后院中的芦花鸡便遭了秧……

    晚饭时分,梁佩佩看着八仙桌上那一砂锅冒着腾腾热气的人参鸡汤,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拿眼去瞧就坐在自己对面的顾少池,生怕自己现在喝了他这碗人参鸡汤,下一刻便要受他的人参公鸡。却见顾少池神色无异,甚至还主动取了碗,替佩佩舀了一碗鸡汤:“舍下简陋偏僻,竟只得了几只芦花鸡来招待小姐,还望小姐不要介意。”说这句话时,嘴角竟还噙了一丝笑,温温和和的,倒真像个谦和有礼的翩翩公子。

    ……

    不知道为什么,春桃总觉得自家小姐嚼鸡头的样子煞是凶悍,仿佛要将那人连皮带骨,生吞活剥了去。

    ……

    又是半个月后,顾少池专门从京中教艺坊请来的舞姬终于到达如意城,顾少池领了书童亲自去城门口相迎,甚至还从那本就不大的屋子硬收拾出一间来供那舞姬居住。

    即便这这样大的阵仗,梁佩佩在顾少池家中见到这位从来都身姿袅娜,衣衫不整的姑娘时,都还以为这只是顾少池特意为自己请来的舞蹈教员。

    这半月来,顾少池对梁佩佩可谓千依百顺,衣食住行方面都不曾克扣着她:后院中的芦花鸡少一只,他便吩咐人默默再添上一只;被梁佩佩挑衅一般连续弄断了好几把琴的琴弦,他也不恼,只第二日换了新的便了事。

    这一连串温和宽厚到甚至称得上宠溺的行为,也难怪梁佩佩会翘尾巴了。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狠狠打了梁佩佩的脸:此后的日子里,顾少池每日只带着那舞姬早出晚归地进出屋后那一大片青竹林,成日同她在那处厮混,连一眼都吝于分给梁佩佩。

    林中那不时传出的琴音和女子柔糜的歌声,无疑不叫梁佩佩莫名烦躁,偏偏春桃还贱兮兮地凑过来:“没想到这顾公子看着端正,却也是个极玩得起的,竟独爱这幕天席地这一出……”说到这里,春桃原本还要继续说下去的,她从小便浸淫在“缠绵里”这等的烟花柳巷之中,阴损淫.靡之事见过不少,所以此事于她,也不过茶余饭后的一点谈资而已,可这样浓烈的八卦谈性却被梁佩佩喝止:“春桃!”

    春桃只得悻悻然住了嘴,寻了个借口便脱了身去,留在原处的梁佩佩不自觉地又再端起茶盏,这才发现杯中已是空空如也,忙唤住还未走远的春桃,让她为自己拿壶水来。

    原来,就在这个凉爽的秋日下午,梁佩佩竟已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喝去了两壶茶水,仿佛这水一下去,心头那团无名火也会跟着下去一般,只是连累了春桃,平白增加数次烧水送水的工作。

    ……

    如此,又过了半个月,顾少池终于将那舞姬以梁佩佩舞蹈老师的身份介绍与她,只交待梁佩佩同这位以一支飞天舞而誉满京城,得洛神之名的洛清欢习些简单的舞蹈身段与动作。而此时,距离那“百花争艳”选美大赛不过月余,顾少池显然没指望梁佩佩能靠着舞技取胜,可正是这份不指望,叫梁佩佩心中憋了一口气,跟着这洛清欢学习一般地回旋,亮相动作之余,还不忘凭着对某支以高难度舞蹈动作而闻名MV的模糊记忆,去挑战彩带舞。

    岁月将梁佩佩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美人,可同时,也让她的智商同情商一起手牵手坐上了都不回头的火车……

    而今她这自不量力的结果便是腰酸背疼腿抽筋,外加脚踝崴伤和韧带拉伤。可严重低于平均水平的情商却让她选择了强忍疼痛,跟洛清欢与彩带舞死磕,如此逞强充能的,终于让她在一天早上彻底瘫在了床上,而此时,距离那“百花争艳”只不过两日的时间,阮无双在头一天已将梁佩佩在比赛当日的穿戴送到,品质尽皆上上等,显然,阮无双是对她期望甚高的。

    梁佩佩心中惶急,她还从来不曾对一件事这样上心过,既付出了努力,自然期盼得到相应的回报。正挣扎着想要从床上爬起来,顾少池已同洛清欢两人撩了帘子,一前一后地进了来。

    这二人,想来应是春桃这热爱小题大做的丫头唤来的。

    梁佩佩不愿在这二人面前示弱,所以一个狠心,愣是硬撑着从这床上爬了起来,却因为动作幅度过来,牵动了她一直隐隐作痛的足上神经,“嘶——”梁佩佩不由得痛呼出声。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只听得顾少池身后的洛清欢“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带着恰到好处的讥诮,一瞬间就将梁佩佩原本还想死乞白赖硬撑下去的意志力土崩瓦解,只想着破罐子破摔,放松了身体就要再次躺倒,却在下一秒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让我看看你的脚。”顾少池沉声道,声音里带着明显压抑的怒气,说着更是不由分说地掀开了梁佩佩身上覆着的薄被,梁佩佩又羞又窘,“顾少池……”她羞怯地轻声阻止。

    顾少池却是置若罔闻,一个眼锋扫过来就让梁佩佩乖乖闭上了嘴,他不管不顾地直接探手过去捉住了梁佩佩的足踝,好在他起始的动作虽是简单粗暴,真正落在她足上的力道却又轻缓温和,叫她觉不出疼痛。

    她脚上果真肿起了一个大包,顾少池脸色越发难堪起来,由梁佩佩的角度望过去,只看得到他绷紧的下颚线和异常冷峻的侧脸,叫梁佩佩不自在的同时,又添了几分心虚,“那啥,其实也什么大问题,都是春桃那丫头小题大做了。”她一边干干得笑着,一边大声地同顾少池打马虎眼。

    谁知话音刚落,就是一阵专心的疼痛,“嘶——”梁佩佩疼得眼泪都飙出来了,下意识地伸手去护住自己的伤处:“顾少池,你、你、你干什么呢?!”梁佩佩冲顾少池吼。

    原来是顾少池,这厮就着原本只是虚虚接触着她足上皮肤的手指就重重地按压了下去!

    “不是说没事?”好半晌,顾少池这才淡然道,不等梁佩佩回答,又再开口:“疼的话,之前怎么不说?”这次却是换成了温柔的絮语,轻易就让两人间的氛围变得甜腻暧昧起来。

    “这梁妹妹不说,恐怕也只是为了能多争取些练习时间,说来也都怪我教学不精,还得劳烦妹妹私下里多做练习,才害得她这般辛苦劳累。”由始至终,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洛清欢突然开口,突兀地插.入了二人的谈话,这话面上虽也含着礼节性的自谦自贬之意,但内里真正的挑拨挑衅意味却也是表露无疑的。

    自见面开始,梁佩佩同洛清欢的关系便一直处在一种微妙的平衡状态,两人看着相安无事,实则无时无刻不在互掐互博,幸而女人之间战争从来都是没有硝烟的战争,以至于到现在都还未恶化至流血冲突的地步,目前也尚未有人员伤亡的消息传出……

    梁佩佩正欲开口反驳,一向对梁落二人间的你来我往,明刀暗箭视若无睹,只懂隔岸观火的顾少池却抢先开口:“洛姑娘既这么说,那我们便换一个舞技老师,明日我会派人送洛姑娘回京,顺便附上酬金。”他顺势说道,他对洛清欢素来客气有礼,甚至还比对梁佩佩多了几分偏袒,而今说起这伤人的话来却依旧是不带意思我犹豫,语气清淡自然得就跟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般。

    “顾少池你——”饶是洛清欢在风月之所混迹多年,见过太多翻脸无情的人事,此番脸上还是挂不住,接下来的行为就跟那电视剧里诸多炮灰女配一般,伸出食指对着顾少池颤了几颤,然后再一跺脚,便拂袖而去,临走前还不忘恶狠狠地剜梁佩佩一眼。

    只留下尚未来得及发言的梁佩佩目瞪口呆地望着洛清欢离去的方向。

    这,才是真正的一句话绝杀啊。

    这样的梁佩佩,实在是傻到可爱,顾少池轻笑一声,唤来贴身伺候的童子取来活血化瘀的药酒和清水一盆,自己现在铜盆中净了手,对梁佩佩道一句:“忍着点”后,便开始为她细细地用药酒涂抹揉捏伤处。

    其实他动作轻柔,力量更是适中,虽然不可避免地会有丝丝痛感,却还未达到需要“忍受”的程度,只是那足踝……着实是个叫人欲语还羞之处,被人拿捏住这般私密的部位,梁佩佩脸上才将将消退上去的红晕复又重现,只顾着低头以此来笨拙地遮掩自己的羞窘。

    殊不知有句话叫做“最是那一低头的乳.沟,像一朵潘金莲不胜西门庆的娇羞”,这样的梁佩佩,也是能轻易搅和翻属于顾少池的一池春水的。

    一时静极。

    许久之后顾少池才才又再出声,巧妙地将两人间莫名尴尬起来的氛围打破:“也只有你才这么傻,这么赌气拼命,也不问对方值不值得。”

    显然,对她的那点小心思,他早已洞若观火。

    梁佩佩一人将这话反复咀嚼多次叫嚼出那么些味来,心中随即便生出一股欢喜的情绪来,嘴上却还是逞能,“我才不是为她赌气拼命!我是为了‘百花争艳’,为了我们的戏!”

    闻言,顾少池只是无奈地摇摇头,抿唇一笑,懒得去戳穿她,“你乖乖听我的话,让我少操些心就是为戏作贡献了。”

    “可百花——”梁佩佩还想为自己分辨,却被顾少池抢白:“别担心,我自会打点好一切。”说着,他安抚性地揉了揉梁佩佩的头。

    可彼时的梁佩佩心中只有一句话——拿开你的爪子!那是摸过我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