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长着翅膀的大灰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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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时》

    长着翅膀大灰狼著

    尝过这世上好感情,此后死去也不可惜。

    **

    C市。

    梁氏旗下私人医院拥有先进医疗设备和顶尖医疗人才,妇产科尤其。梁氏那几个传奇高层都曾将自己夫人安置这里生产,可像今天这种所有科室大主任齐聚产房状况,也只有当初梁夫人生三胞胎时候才发生过。

    产房外,长长走廊上等着七八个人,俱都安静坐靠墙长椅上,神色平常。只有一个年轻男人站那儿一动不动盯着产房门,他眉眼长得极为出色,看起来年纪不过二十岁左右,实不像要做父亲人。

    护士这时从产房推门出来,走到他面前说:“盛齐光先生是吗?麻烦您这里签个字。”

    盛齐光从昨天夜里到现还没有合过眼,他身体一直不太好,本就无法承受过多劳累,这会儿已经要支撑不住,俊秀眉眼间满是疲惫。但即便如此,他依然是礼貌而周到,接过知情书签了字、双手递回去,轻声温和问:“里面情况怎么样?”

    “到目前为止很正常。宫口已经开了四指,正要上产床。”护士对这个英俊又温和年轻人很有好感,笑着问:“盛先生要不要进去陪着?换无菌服消毒后就可以进去。”

    盛齐光听了这建议着实心动,只不过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不了,我还要等人。”

    他话音未落,身旁电梯“叮”一声,随后电梯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行人。

    走前头那个男人穿着一身铁灰色正装,像是刚从一个正式场合过来,质料极好手工西装裹着修长结实身体,显得人高大俊朗。他眉目与盛齐光有几分像,都是俊朗英挺长相,只是相比之下盛齐光英俊显得温和多了,这个男人神情淡淡,走近时却令护士忍不住退开了一步。

    盛齐光却心情很好,向来人笑着摆摆手:“哥!”

    神情淡淡男人看了他一眼,蹙眉不悦对他说:“你什么身体也敢这样熬?立刻去休息!”

    盛齐光手指揉向眉心,笑着叹气说:“我也知道,可是你不来我怎么敢休息啊?”

    男人脚步未停,径直向前,盛齐光他背后指指他,示意护士赶紧去准备无菌服。

    **

    此刻产房里,子时正疼生不如死。

    她是一个很习惯忍耐人,从小到大,她从来也没有发过一次脾气。眼下这种从身体里被撕裂开疼痛虽然很可怕,但她咬着牙忍耐着,没有哭、也没有尖叫出声。

    忍太痛苦了,汗一层层打湿了她身上衣服,头发也已经湿透了,黏成一缕一缕,她起先有一阵恨不得伸手把头发全部扯光,再后来却疼连这点恨不得心都没有了。

    生孩子这么疼,所以不会有哪个妈妈忘记自己小孩,对吧?

    她心里模模糊糊却又坚定想。

    医生们还是第一次见到生孩子不哭不叫,往日里热闹产房这时一片安静,诡异急了。

    看着子时十指紧紧揪着床单、忍唇色都发白,护士于心不忍,安抚提醒她说:“你疼话就说出来啊,不要硬忍着……别觉得丢脸,都是这么过来。”

    子时听见了她话,心里头轻松了一些。可跃跃欲试想要尖叫一声,却发现怎么也张不开嘴。

    已经疼到极点了,她开始分不清现实与幻觉,许多画面她眼前混乱跳过,一帧一帧。

    多是她漫画:有着圆鼓鼓肚子熊小姐,草地上乐打滚、湖边捧水喝、夜晚追逐星光、晨曦中奔向即将升起太阳……一切都是狂乱,所以一切都变得合理——否则,要不是她已经疼疯掉了,怎么他脸会如此逼真呢?

    逼真到并不是记忆中完全一模一样那张脸——他瘦了一些,眼睛明亮,此时站产床边低着头专注望着自己,那目光令她身上疼一瞬间变得远……疼痛依然存,但被另一种为迫切感受优先了——

    她非常、非常、非常想念他。

    子时终于松开了紧紧咬着牙关,张了张嘴:“……好、疼……”几乎发不出声音两个字,对他说。

    他眼中神情柔和,伸手捧住了她脸,像很久以前从前那般,俯身温柔怜爱亲吻她额头。

    被他碰触肌肤每一寸都颤抖,子时他气息环抱里哆哆嗦嗦哭了起来。

    这么美好幻觉,令她受宠若惊。

    “不要怕,”幻觉里人附身抱住她,她耳边沉稳有力重复着医生命令:“子时,听我话——来,吸气、屏住:一、二、三、用力!”

    子时胡乱点头,完全听他话,他说什么她都愿意照做,屏气时仿佛她根本不需要呼吸,用力时丝毫不担心哪怕会撕碎自己……混乱幻觉与真实画面交错里,一切都是影影绰绰,只有他声音和气息是清晰,整颗心都被他驾驭着,疼已经变成别人事情、一点儿也不重要。

    他来了,即便是幻觉里。子时幸福一直流眼泪,喃喃叫他名字。这个即便是一个人夜晚她不曾敢叫出口名字,此时是她唯一勇气:“承光……盛承光!”

    “是,我。”子时听到耳边他低低回答,忽觉得她正遭遇这点痛苦太不够了,她想要多疼,或者长久折磨——这样他是不是就会待久一点?

    颠乱一切随着下身突如其来一阵热流而结束,子时他怀抱里直挺挺昂起头,痛苦又解脱尖叫了一声,感觉到他用力回抱,她浑身都变得很轻,飘飘然一点力气都没有,却又感觉十分舒服……婴儿响亮哭声像是从深深梦里传来,子时后意识停留幻觉中人低低沉沉声音说:“……是女儿!”

    **

    子时昏厥了过去。她一昏过去,她以为那个幻觉抱着昏厥她、猛然抬头望向产床旁众医生——都是历经生死如寻常资深医生,却都被这个眼神惊冒了冷汗。

    妇科主任医师连忙说:“没事没事,她只是太累了,就让她睡吧。”

    “你确定?”盛承光皱着眉问。

    主任想了想,谨慎反问:“要不……叫醒她给你看看?”

    男人皱眉不语,低头看着怀里人半晌,默默将她放床上,手指轻轻抚着她苍白汗湿脸颊。“孩子呢?”他声音低了几分,问。

    护士把秤完体重小女婴抱过来给他看——是个五斤八两小家伙,健康活泼,头上脸上都还黏糊糊,闭着眼睛哇哇大哭着。

    盛承光接过她,小家伙忽然将一只小手伸出来,小拳头他面前有力挥了挥。

    抱着她人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那样英俊眉眼,笑起来自然是格外好看,一时产房里气氛温馨了许多。

    他将小家伙放到昏睡过去人身旁,让那一大一小挨着。他目光深深,看看大又看看小,骄傲满足之情溢于言表。

    小家伙气息充沛,一直哭,他轻轻刮刮她圆圆小鼻头。

    “你好,”低沉男声沙哑不已,“宝贝……”

    **

    作者有话要说:  那么多人想要提醒你今天你有多么孤单

    但有一个人每年这一天都与你相约

    请你与她一起,对生活永远充满期待

    每晚八点半,不见不散~